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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!”唐慎钰叹了口气,还是将浆递向了溺水的周予安。
周予安像抓住救命稻草般,一把抓住,口里呼喊着:“哥,救救我,看在我爹的份上拉我一把。”
春愿懒得再看,失魂落魄地坐下,默默地喝酒。
她知道唐慎钰难,可是她不难么?
这后半年,愧疚和悔恨折磨得她日夜不安。
棋已至僵局,除非周予安付出惨烈代价,不然绝对无和的可能。
既如此,那么他们俩就这样相互折磨且痛苦吧。
……
天色渐渐暗了下去,圆月从东山升起,深冬的星子显得格外透净璀璨。
后头,春愿一个人坐船上喝了会儿酒,便上了岸。
她嫌屋里闷,可又不知道去哪儿。
邵俞看她心情糟糕,便提议去鸣芳苑最北边的寒梅园散散心,那边的腊梅结了花苞,有些已经开了。
春愿同意了,小姐生前最喜爱临寒独开的梅花。
马车里有些暗沉,尽是酒味儿。
邵俞和两个侍卫行在外头,雾兰跪坐在车口。
春愿懒懒地窝在厚暖的软靠里,她不知喝了多少,已经有些晕了,可脑子却是清醒而痛苦的。下午的时候,唐慎钰带着他那几乎被冻成冰的表弟走了,据说那跛子受了惊吓,浑身瑟瑟打颤,还说着胡话。
春愿冷笑了声。
唐慎钰,你啊,你怕对不住姨夫姨妈,要报恩,想保那畜生一命,可你又深陷丧子、赎罪和愧对爱人的悲痛中,恨不能吃了那畜生。
春愿又打开瓶酒,喝了数口,眼渐渐热了。
你应该很痛苦啊。
你痛苦了,我就高兴了。
唐慎钰,你欠我的。
“殿下,您不敢再喝了。”
雾兰担忧地望着春愿,“要不别看什么梅花了,咱们回弄月殿吧,您下午在湖里着了凉,方才又咳嗽了几声。”
“不要。”春愿摇头,抹去眼泪:“回去后又被一帮人盯着、伺候着,半点自由都没有,哭和笑都要偷偷的,我真的很累了。”
雾兰不敢违逆主子,她从小包袱里拿出事先备好的发香煤,用铁筷子夹了几块,放进小火炉中。
今儿这批煤倒不错,据说是把煤炭捣碎了,和了梨子和香料而成,故而焚烧的时候,有股淡淡的香味,让人闻之欲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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